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家乡的概念。尤其是那口古井,至今让我魂牵梦绕难以释怀,她仿佛是一双清澈的眼睛,我通过它可以看见遥远的过去。
听老人说,这古井旁边原本有一颗两个人手拉手都抱不过来的柳树的,有一年春天遭雷击烧死了,我小时候就只看到一些小柳树了。伴随着这些柳树的成长,我度过了苦难而又快乐的童年时光。
说它是古井,并不是一个井眼,就是一口井塘。它大约有一亩多地大,塘里常年一股股的泉水不断往外冒,形似趵突泉。这是一口十分神奇的自流井,不知道水从哪儿来,从未见它干涸过。谁也不知道有多深。有一年冬天,队里一头小水牛掉到沼泽里面,就再也没上来了。从此,大人就经常教育孩子们不要到柳树井去洗冷水澡。我家及瓦窑坡、寺正坡的农民都到这里挑水吃,每每早晨去挑水的时候,大人总要吩咐几句:莫玩水!夏天的时候,井水清清凉凉且带有一丝淡淡的甜味,喝一口就心旷神怡、疲劳顿消。冬天的时候,井底下好像一直烧着柴火,井面总是热气腾腾的,由于水温远远高过气温,所以感觉非常温暖。
柳树井里的水通过一条小圳流到下游约一里路,与石蛤蟆冲里的山水汇合,渐显开阔,形成了一条水坝,灌溉着几百亩农田用水。水坝里长着一些水草,一群群的小鱼儿一会儿躲在石缝里、滩头湾里,探头探脑,一会儿在婀娜多姿的水草间自由自在地游弋。
顺着这条水坝,来到村口的高楼坝,有一座石乌龟,石乌龟背上驼着一块十几米高的大石碑,石碑上刻着铭文。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抓了一个盗墓贼,人们才知道是近代大学教育之父、北京大学、北京师范大学创始人张百熙的家乡和魂归地。
随着“文革”的开始,石蛤蟆、古墓、碑文这些古迹已不复存在了。唯哺育过世世代代洞田人、流过多少个时代的柳树井里的水却源源不断!透过这清泉水,那些儿时的记忆是那样的清晰,仿佛就在眼前:三五成群的小伙伴经常在坝里戏水、捉鱼、钓蛤蟆,在稻田的草垛里玩着小伙伴们自己创造的游戏,野性地快乐着!
柳树井,你的邻居是一畦畦混沌的水田,我的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息、劳作。那清风吹拂金波涌动,微风中飘溢着醉人浓郁的稻香,至今让人回味、留恋。
家乡的古井,你是一位童心健在、心无尘埃的矍铄老叟,又是一个自然清秀、纯朴素淡的优雅村姑。你有一颗圣洁的心,永远是那样的清纯,滋润着人们的心田,浇灌着美丽的家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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